虽说不知道江先生哪个地方吸引了陛下,但是陛下如今有了这般大的改变,李公公愈发觉得得将江先生留在京城,只要有江先生在,不仅陛下的心情好,就连他们这些奴才的生活都好过了不少。李公公瞄了龙榻数下,忽的意识到一个极其重要的事情,他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,偷偷抬眸看了夙苍墨一眼,犹豫了一瞬,开口询问:“陛下,今夜,江先生就在养心殿留宿吗?”说来,自打陛下登基以来,还从未有女子进入过养心殿的内殿,更不必说躺上龙榻...
李公公从外头进来的时候,便看见陛下手执一支沾满血迹的箭,举在半空中,对着烛光紧紧凝视,他脚步微顿,瞄了一眼那依旧被床帐遮住的龙榻,轻手轻脚地上前,压低声音禀报:“陛下,老奴已经将太子殿下与江小公子安顿好,两人已经就寝。”
“嗯。”夙苍墨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,注意力却依旧聚集在手中的箭上,反复查看了数次之后,他将箭朝着李公公的方向递去,淡声询问,“这箭,你拿着好好看看。”
李公公心生不解,却还是双手接过夙苍墨递过来的箭,也不在意上面的血迹是否沾到了他的手上,他顺着夙苍墨的意细细地打量着手中的箭。
烛光有些昏暗,李公公看的并不是很清楚,他将这支箭反复的查看了个遍,视线在触及到箭羽的时候猛地顿住,他眯起眼睛,将怪异的那一处转向烛光最亮的那个方向,在接近箭羽的箭杆上,赫然刻着一个枫叶的标识。
在看清楚的那一瞬间,李公公双眸微瞠,下意识抬眸望向夙苍墨,语气也甚是震惊:“陛下,这支箭,不就是六年多前......”
李公公对这支箭甚是熟悉,亦或者是说,对箭上的枫叶标识甚是熟悉。
在看到这个标识的瞬间,夙苍墨的面色便沉了下来,李公公都能记得这支箭,他自然也不会忘记,这辈子都不会忘记。
六年多前,为了肃清朝堂,他特意做了一个局,将那些贼心不改的大臣送进宫中的妃子尽数送到地宫,谁知紧要关头,把守着地宫的侍卫不知不觉的死去,死因便是这支箭,一模一样的标识,甚至这箭的尺寸都与六年多前没有丝毫的差别。
当时李公公被人引了出去,这才给了姜亦依冒犯他的机会,想到那个屈辱的场景,夙苍墨的脸色更是阴沉,只是幕后之人藏得极深,即便他派出了十几批人去彻查,也没能查出来是何人做的。
此时这箭再次现世,幕后之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?
六年多以来,统共出现了两次,都与他有干系,却又似乎并没有关系。
倘若六年多前那一次,幕后之人是想要他的命的话,以当时那个情况来看,完全可以将他杀死,但是那人并没有,他只是将把守的人尽数消灭,再将李公公引了出去,似乎......似乎是想要让姜亦依完事之后成功逃出去,而事实的确如此,姜亦依不仅冒犯了他,还当真逃得无影无踪。
那这一次呢?
这次的刺杀,分明就是冲着江一一来的,江一一和幕后之人有什么关系?而幕后之人和他又有什么关系?
一时间,夙苍墨的脑中一片混乱,他紧紧的抿着唇,心中莫名生出一股不安。
任谁被人在暗处盯了六年多,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,夙苍墨更不会允许有这样的人存在。
“方才的事情,可有派人去查?”夙苍墨的脸色难看,嗓音更是比先前更冷冽。
“回陛下,老奴已经派人去查了。”李公公回应一声,垂眸看着手中的箭矢,忧心忡忡,“陛下,关于这箭,是否需要继续查下去?”
他想不明白,这人究竟是想做什么?上一次只是杀了一些无关紧要之人,这次尽管来势汹汹,却又莫名的退去,难不成只是为了挑衅陛下吗?
“继续查,加派人手。”夙苍墨回想起六年多前的事情就怒火大增,冷声吩咐,“什么时候查出来,什么时候再停。”
这么多年来,李公公知晓陛下对六年多前那件事情有多么的在意,闻言,他连连应声:“陛下放心,天亮之后,老奴便派人去查。”
被床帐遮的严严实实的床上忽的传出细微的动静,夙苍墨的心脏仿佛顿了一下,方才聚集起来的怒气被这么一打岔,竟然渐渐地散去,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垂下眼睑,平复着内心的情绪。
李公公眉心微动,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,短短的时间内,陛下与江先生之间发生了什么?他怎么觉得两人的进展似乎格外的快,若是换做以往,他根本不敢想象,竟然有人能够以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影响了陛下。
他眼角微斜,余光瞟向龙榻,心中忍不住感慨:还得是江先生啊!
虽说不知道江先生哪个地方吸引了陛下,但是陛下如今有了这般大的改变,李公公愈发觉得得将江先生留在京城,只要有江先生在,不仅陛下的心情好,就连他们这些奴才的生活都好过了不少。
李公公瞄了龙榻数下,忽的意识到一个极其重要的事情,他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,偷偷抬眸看了夙苍墨一眼,犹豫了一瞬,开口询问:“陛下,今夜,江先生就在养心殿留宿吗?”
说来,自打陛下登基以来,还从未有女子进入过养心殿的内殿,更不必说躺上龙榻。
“嗯。”夙苍墨毫不在意的应了一声,受伤的那条胳膊垂在身侧,完好的那条胳膊的手肘则杵在桌面上,单手扶额,闭目养神。 李公公面色复杂,透过昏暗的烛光触及到夙苍墨略显苍白的面色,他小心翼翼的询问:“陛下,既是如此,那您住在何处?”总不能就这样子在桌子旁应付了。 “不必了,就这样吧。”夙苍墨掩在眼睑下的眼珠微转,话音微顿,缓缓开口,“距离早朝还有多久?” 忙了这么一通,李公公险些忘了早朝之事,闻言猛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,琢磨着时辰,面色微变:“陛下,恐是不剩多长时间了,实乃老奴的过失,老奴这便伺候您穿衣。” 听着李公公略显慌张的话,夙苍墨缓缓睁开双眸,淡淡地睨了李公公一眼,这才不急不缓的起身,任由李公公将明黄的龙袍套在他的身上。 “陛下,您的伤势万万小心些。”李公公的目光落在夙苍墨的左手臂上,心生担忧,忍不住嘱咐一声,“届时老奴会多加注意,尽量不会让您动用左手。” “啰嗦。”夙苍墨轻拂左手衣袖,不咸不淡地瞥了李公公一眼,提步离开内殿。 从内殿出来,夙苍墨脚步顿住。 李公公跟在夙苍墨的身后,险些没有及时停下脚步,他的心咯噔一下,赶忙向后退一步,试探询问:“陛下,您有何吩咐?” “在殿外多派几人守着。”夙苍墨的视线在殿外一扫而过,低垂眉眼,“若是江一一想要离开,让他们务必要将人拦住,将人留到朕回来。” 李公公微怔,下意识回眸望了一眼内室,那床帐依旧没有动静,以江先生的伤势,当真可以从床上爬起来离开吗? 想归想,李公公却还是将夙苍墨的吩咐听了进去,连忙召了几个小太监把守着内殿的门,这才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。 姜亦依是在夙苍墨和李公公离开之后没有多久便醒过来的,她接连咳嗽数声,险些扯到伤口,若非脸上涂抹着乌漆嘛黑的易容药水,恐怕她的脸已经白的像鬼了。 咳嗽总算是平息下来,姜亦依深呼吸数次,这才思索着方才听到的话。 看来夙苍墨与李公公之前都曾见过这箭矢,甚至还遭受过袭击,但是两人却没有再往下面说,使得她无法获得更多的线索。 姜亦依撑着左胳膊艰难地坐了起来,为了不扯到伤口,平日里格外容易的动作,此时耗费了姜亦依不小的力气。 养心殿哪里是她能待的地方,她得趁着夙苍墨还没有回来的时候,尽快离开这里,若是能摸到东宫是最好的,到时候便能让小识带着她出宫,不管怎么样,她都不能留在宫里,这里距离夙苍墨实在是太近了。 小宫女送来的外衫就在一旁整齐地叠放着,姜亦依费力地将外衫歪歪扭扭地套在身上,紧紧抿唇,朝着外面走去。 好在她是肩膀受伤,并非腿上受伤,若是腿上受伤,恐怕想走也走不了。 谁知,还未踏出内殿的门,两个小太监便一左一右的从两边将姜亦依拦下,两人齐声道:“姑娘,请回吧。” ???? 她怎么隐隐记得,夙苍墨带着她进来的时候,并没有人守在这儿啊! 难不成是夙苍墨已经猜到了她会离开? 姜亦依的心中染上几分烦躁,眸光在两个小太监身上扫了一眼,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:“我出去散散心,你们让开。” 两个小太监对视一眼,随后齐齐摇头,其中一人面露无奈:“姑娘,陛下方才特意吩咐,在陛下回来之前,不能让您离开,您便莫要为难奴才们了。” 闻言,姜亦依的心咯噔一下,她不理解,夙苍墨是怎么猜到她会离开的? 姜亦依沉默了一瞬,越过两个小太监,视线投向燃起烛火的正殿,她不大甘心,还打算挣扎一下:“我真的只是出去逛逛,若是你不放心,尽管在我身后跟着。” “姑娘,您受了这么重的伤,便在殿内好生歇着吧。”小太监并不吃姜亦依这套,一旦将姜亦依放出去,便是妥妥的抗旨不遵,待陛下回来之后,他这颗脑袋就要保不住了。 想到这里,小太监面上的神情更是严肃,连连摇头:“陛下的吩咐,奴才们不敢不从,若您实在想要出去,也只能等陛下下了早朝,奴才们不敢擅作主张。” 说来说去,这两个小太监就是不愿意让路,姜亦依深呼吸数下,如果不是她受了伤,早已经以强制手段让这两个小太监睡过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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